我梦见我父亲了

 我梦见我父亲了

几天前做梦，梦见我父亲了，我一直想写，但事情比较多，就直今天睡前，我觉得有必要写出来了。也是前几天，我一直在思考死亡的事情，在崩溃的时候，我无力地躺倒在床上，喃喃自语：我想我爸了……

男人之于我来说，有好几种称呼，爸爸、爹di、父亲。并不都是指我生理意义的父亲，我如果叫男人爸爸，他一定是在爹di们中出类拔萃的，对我的控制力也一定是非常强的，而且对我来说也是唯一的和挚爱的。而爹di是我对男人本能习惯的叫法，叫爹di就意味着有一种我承认的喜欢和暧昧在里面，我也很愿意发展发展关系。而叫父亲的，就只有他一个人，就是我的亲生爸爸，我也会叫他为我爸。我总是沉溺在与男人的关系中，以上的叫法也仅仅只是一部分而已。

那天，我爸出现在我的梦中，我记得他朝大声我喊了一句，可能是我的名字吧，“高艺！”在梦中我爸还是那么倔强，我知道那是一种爱的倔强，他总是表面严厉和冰冷，实际上内心对我是深深的爱和触动。我爸的喊声还是那么疏远，是一种责问的喊叫，声音很重，不带有感情，但我理解他，他的语言是冰冷的，但内心是火热的，他的语气是严肃的，但那是他内心无法表现出的爱，他是那种倔，是一种很深情很触动心灵的倔，就如同男人不轻易流泪一样，我知道他内心的痛楚和苦闷，但他就是要像一个男人那样坚韧的挺在那里，这就是我爸，一个我非常认同的男人，我心中的好男人。

我爸，是一个木讷的山东汉子，我爸，不善于表露感情，我爸很糙，很朴实，很简单，很善良，你能想象到的山东农民所有的那种憨厚和深情在他那里都会有，他的情是在他的骨子里的，他的外部似那鲁东的土地，内部却流淌的潺潺的清泉，即使是在他严厉的语言中，我也知道他的情和爱。我爸很帅，也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我爸真的在那片土地上扎得太深太深了，他向那片土地一样有着宽阔的胸怀，浑厚的爱，无言的付出和沉默的坚韧，但也被那片土地束缚，本质上来讲，我爸就是一个农民工，他只有初中学历，这就是我爸，你可以知道，他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敢作敢当、憨厚耿直，普通本分、头脑简单、老实肯干的山东农民工，我爸的一生，不轰轰烈烈，不惊天动地，不风光无限，不雷动风腾，但他是一个好男人，好丈夫，好儿子，某种程度上他也是一个好父亲，他孝顺，他顾家。他可以在中国好丈夫里排名前10%，他帅气，真的帅气，是那种女生一看就心动沉迷的帅气，如果我当年遇到了他，我也会沉醉在他的怀里，只不过他注定是那齐鲁大地的孩子，忠孝节义，孔孟伦常，他的心永远扎在了那片土地上，成就了他，也成了他的模样。

对于我来说，我爸也是我内心中理想的结婚类型，我也觉得我爸是世界上的好男人，很稀有的那种好男人。以至于让我感觉我和“那个女人”之间的矛盾是因为对我爸爱的分享，也许因为我曾经是我爸的孩子，我分享了我爸的一些爱，让“那个女人”不开心了，才以至于让我觉得我一直是一个孤儿一样。

大概6岁的时候，过年时父亲回到汉中看我，我记得他给我带来了很多礼物，包括一辆电动的遥控汽车，我玩的很开心，但他很快就要返回了，那一晚，姥姥姥爷抱着我送他走，在通用厂后面黑沉夜幕下的田间小道上，我哭的很狼狈，很撕心裂肺，很大声，我一直在喊：“爸爸！我要爸爸！爸爸不要走！爸爸！不要走！我要爸爸！哇哇哇哇哇……”我用手扯着他的衣服，抓着他，想留住他，他也哭了，我得到了他的泪水，看得出来，他不想离开。但最终，父亲是身影还是逐渐消失在黑沉的夜幕中，他似乎扛着大包，就那样在我满脸的泪水中，就像此刻一样的满脸泪水中，离开了我，这20多年前的事情，此刻依旧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如果说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能在一起，那么我们又怎么能够期盼我们可以以后在一起呢。那一夜，也许是前世因缘的重现，我们如此相爱着，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我恨你离开我，我恨我自己的小手抓不住你的衣襟抓住你，我恨我近30年的生命中，我感受不到父亲，我们总是聚少离多，我恨的太多，我的眼泪，你的眼泪，我恨你手掌的温度和粗糙，我恨你粗糙的胡茬，我恨你独特的味道，我恨我不是女生，我更恨我不是你老婆，我恨不能照顾你一生一世，但我也有些欣慰，你有她陪着你。

在梦中，我爸似乎同意了我喜欢男人的这件事，我想肯定是我爸在现实中知道了我现在这种样子，他曾经的儿子我，已经变成了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女生，并且我很有可能在几个月之内死去，也许是心灵感应？他在梦中同意了我喜欢男人的这件事情。

我的思绪总是在梦中被拉回连云港中山中路的那间房子里，我人生中唯一和我父“母”在一起的3年，我上初中时在一起，高中我住校，从2007年我从汉中转学到了连云港后不久开始，我所有的梦境，都会回到这里，可能这就是我潜意识里面的家，也是我人生中唯一和他们在一起的3年，这一生，我注定和他们没有缘分，小时候他们不在我身边，长大了，我不在他们身边，我即将30年的生命中，也仅仅只有3年和他们在一起，那也只有他们下班后，我才能见到他们，你说，这是什么？有缘无份？有名无实？这就是我的命。我的梦，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回到了连云港中山中路的那间房子里，在我的潜意识里，我搬过很多次家，我去过很多地方，我生活过很多城市，我见过很多人，我经历过很多事，但这些统统消逝无踪无影，只有那间房子，我总是无数次无数次的回去回去，经历经历，我清楚的记得那间房子里的每一个细节，那么清晰，似乎我昨天刚刚从那里出来，似乎我还坐在那张书桌前打出这篇文章，似乎我爸还在隔壁房间，似乎我推开他的门，他还在那里打呼噜……那些年，我爸四十多岁，而今年他即将60岁了。

那3年，我第一次喊了我爸“老爸”，他似乎很介意，我却感受不出来，我只是认为那是亲昵。而现在，我清楚了他对“老”的那种敏感和痛苦。还有一次，我唱跟着mp3唱杨坤的《穷浪漫》，我爸很介意的说：穷怎么浪漫呢？我现在才清楚了他对“穷”的恐惧和抵触。他曾经一度吸烟，从我小时候就开始了，吸了20多年，后来戒烟了，就这一点来看，我爸很自律对好的建议很容易采纳。我爸也曾经一度买过彩票，他期待着能中大奖，来改善他每个月3000多的工资，我父“母”是一线的工人，他们挣的钱是血汗钱，他们在车间工作，做的是铆接和焊接，要接触有毒的辐射物质，他们经常告诉我，他们车间很热，他们一天干下来衣服都会湿透，有时需要大干的时候，他们通常不回家，住在工地旁边简陋的集装箱内，有时候外地有活，他们还要去其他省份帮着干，我看着我父“母”的一生，我就知道中国的工人到底是怎样生存的，那不是人，那是牲口，我父“母”的遭遇让我的心是那么悲伤和愤怒，我更不想重蹈这荒谬的覆辙。

在梦中，我在自行车棚内，我爸在旁边站着喊我名字。是的，那个时候我骑着一辆生锈的自行车，该怎么形容那辆自行成呢？似乎像是从报废厂里抢救回来的，但各种功能还能使用，似乎那也是我在连云港第一次有的自行车，我从小就是那种衣着朴素简陋的，可以这么说，我几乎就是一个底层家庭的孩子，我没有什么用来攀比的光鲜亮丽的衣服，一直到高中，我的衣服仅仅是几套而已，非常非常普通，普通到简陋，鞋子也是，形象也是，一个农民工家的孩子要有什么高尚的魅力？土里土气是对我最好的形容。到2014年大学一年级，我经济好了些，父“母”给的加上我自己挣得，一个月有5k多，大一我就找到全职工作了，向学校申请了休学……扯得有些远了，还是说那辆自行车吧，那个时候，我骑着这辆生锈自行车在海滨大道上，看见过几次有非常漂亮的女生开着法拉利还是兰博基尼从我身边飕飕的开过，虽然按照现在的标准看，她们已经不在我审视的范围内了，但那个时候，对土里土气的我来说，着实惊艳了我一把。我那时很羡慕，现在我知道了，不定是哪个官二代、商二代、认干爹的，还是前者或其父母的小三、干女儿、情妇、玩物……我羡慕吗？我确实很羡慕，不过我这人，搞不习惯机器，骑个自行车我都翻车撞树摔个狗吃屎，磕碰的到处受伤，让我骑摩托？开汽车？做梦吧，我是药娘trans，让我开摩托或开车，后果就是车毁人亡，我可不敢尝试，还是让我乖乖地骑自行车吧，如果要坐车，让我坐男人们和爸爸或爹地的车吧。

我父亲那辆吉利我就不坐了，哦，我曾经的父亲，可能他真的同意了我喜欢男生这件事情了吧，我不知道，但我猜，他肯定知道我现在是一个女生的样子，过着女生的生活，在梦中他同意了，在我的另一个梦中，我奶奶似乎死了……希望她还好好的活着。我不知道，我和他们所有的联络都断绝了，就凭这一点，你就知道，我曾经经历了什么，但这些经历，都渐渐被我遗忘，我的意识中，最终记住的是那连云港中山中路的房子里，我和他们在一起那唯一的3年，那不断在我梦境重复出现的地方，我知道，我意识里拿起了什么，放下了什么。

父亲，你应该不知道吧，我还叫其他男人爸爸，我还叫其他男人爹di，甚至我还叫其他男人一些我根本不愿意在这里写的一些称呼，您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我绝对不是您从我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个男孩子，我的内心我不敢告诉你我是有多么媚男和慕强的女生，我看到男人的大鸡巴和浓稠的白色精子，我本能地就会呆住，脑子都会停止转动，我只想直面自己的本性，您不在我身边，我和男人勾搭，我只想找回你的味道，你不爱我，父亲，我不要父爱，我要你的爱，你不给我的，我只能朝其他男人要。我走在维也纳的街上，我被很多男人搭讪，有白人、有黑人、有中东人，我也被住所附近的男人调戏，他们摸我的身体，摸我乳房，摸我屁股，拉着我的手让我舔他们鸡巴，有的男人甚至想闯进我的房间，我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还有男生喜欢我，跟我谈恋爱，向我求婚，送我花。我也非常可爱，还有的人喜欢抱我，喜欢在床上和我一起抱着睡觉，和我抱着亲昵，站着踮脚亲昵，手拉手逛街呢。那些我认识的天主教男士也很喜欢我，我今天还一边抱他一边摇，抱了2次呢。我知道你是不会原谅我的，父亲。

父亲，我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你不知道了，在某种程度上我甚至感觉我们是那么陌生。如果我们不认识彼此，像你这样的好男人，我真想让你做我老公呢，我真的想做你的老婆，好好照顾你一生一世。但这因缘就是这样安排，今生您是我的父亲，我能给您的只是我的眼泪，流淌在我此刻的眼眶里和脸颊上。父亲，我欠你的，我来生还给你。来生，我会爱你一生一世，来生，让我做您的老婆，来生，请您珍惜我，父亲。

高艺

2024年8月8日02点22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