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一次我的自杀事件

记录一次我的自杀事件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请回来读一读我的这些话。我并不是一个不害怕死亡的人,在真正接近死亡的那一刻,我也会害怕,我也会犹豫,我也会挣扎,我也会沉沦……我真的知道死亡是痛苦的。


2024年4月17日,大概是凌晨之后的无尽黑暗中,也许是在天亮前最黑暗的时刻,在维也纳的一所监狱里,墙外的强光灯从铁窗栏中照射进我的囚室,我知道,今天中午13点,也就是几个小时之后,我就会被奥地利警方强制押上飞向中国上海的航班,这意味着奥地利要强行将我送到我所反对和要推翻的中国共产党独裁政权手中。我曾经早已多次宣誓我做好了死亡的准备,现在该我践行这些孤勇了。


墙外有摄像头在远处正对着这间囚房的窗户,我的耳畔是监狱中回响的撞门声和嚎叫——是其他囚室的人发出的,很遥远很遥远,但持续着……很久很久。我庆幸的是,奥地利警方似乎根本不关心我的死活,他们很少很少巡视,并让我穿着粉白色的运动鞋进了监狱,而这双运动鞋有着两根坚固的鞋带,有了这鞋带,我就有了死亡的可能性,是的,死亡在这个时候似乎成了一种珍贵的东西,我庆幸我还有死亡的机会。


囚房没有任何可以挂绳子的地方,只有那扇高高窗户的轴承处,我要站在长椅上才能够到。我在4月16日白天做过测试,我可以将鞋带隐秘的从下面穿过窗户的轴承,因为窗框的遮挡,监控摄像头看不到。我白天测试自杀可能性的时候,我透过铁窗看见3只鸽子飞到了窗外的楼顶上,那时我心想,我真不如一只鸽子,我真的羡慕这些鸽子,羡慕他们的自由,甚至我才是那个它,我才是被关进笼子的动物,我低贱的生命不配得到自由。这感觉很像我第一次进入奥地利的时候,在初始营地的围栏中,我羡慕那只蝴蝶,羡慕她可以飞越那道围栏,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她在我的面前飞舞,从我的眼前飞到了遥远的我目光所不及之处……一只昆虫都有自由,可是我却没有。


暗夜中,在我将脖子在套上绳索的前一段时间,我已经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了,我只是觉得我要去主动地死亡了,那个时间段是我死亡的机会,是的,死亡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机会,一种难得的机会,趁着奥地利警方松懈的监管,趁着夜色,趁着我还拥有那粉白色的鞋带,趁着我落入中国共产党手中之前……似乎我的思考已经中断,亦或是我想试一试我能不能这样死掉?是的,我想试一试,我的目的是死亡,绳索紧不紧,承受的住我的体重吗?于是我就将脖子套到了绳索处,我尝试着用脖子受力,我将腿弯曲,让脖子去感觉死亡的感觉,什么感觉呢?现在回想起来,像是什么东西炸裂,像是在崩坏的黑暗,像是疯狂的撕扯,总之是一种无法描述的自我与世界的混乱,我就这样半蹲着让脖子受力,在生与死的边缘感觉着,我想着是不是就这样我就能死了,我是不是已经在死了?这是接近死亡的感觉吗?


是的,我最终感觉死亡还是痛苦的,我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我将脖子从绳索中弄了出来。真是太痛苦了……我重新坐在了囚室的床上,我在思考着……突然我想到了,奥地利警方为什么监管这么松懈?难道他们就是想故意留出这样的时间,让我有自杀的可能性吗?难道他们就是想让我自杀吗?想到这里,我突然毛骨悚然。哦,有人就是想让我死,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偏偏不能死给它们看。


那该怎么办呢?几个小时之后,我就要被送往中国,登上飞机再过13个小时,我就会出现在中国上海浦东机场中国警方的面前,下飞机就会被中国警方带走调查,之后中国国安部、中国情报部、中国军方、以及我想象不到的一些部门和组织将来找我,我该怎么办?坐牢吧,也许可能在中国的监狱里,我会呆上十几年?二十几年?再被释放出来,我都50岁左右了,也许是无期徒刑,我在奥地利的监狱里,在我将脖子从绳索中弄出来后,我就在计算着中共政府会给我判多少年的刑期。我是药娘,我认为我是女的,但我还没做变性手术,我该怎么在中共的男性监狱里生活呢?我不知道,也许我会被欺负和凌辱,我能活下去吗?或者我能活到出狱的那一天吗?难道我要在中共的监狱里被迫用男性的形态度过我生命中的光阴吗?这种日子简直生不如死,是对我生命的极致羞辱。我该怎么办呢?但我知道我不能再死在奥地利的监狱里了,我要活着,即使是24个小时之内,我就将被奥地利送回中国去面对中共警察,我也要再活24个小时,即使是我无法预料和想象到的那些残酷和血腥的东西在中共控制的中国等待着我,我也为求苟活,回去面对,坐牢,酷刑,抑或是被中共处死……


为什么我不能自己杀了我自己呢,我害怕,真的太痛苦了,我性格中懦弱的一面在这生死之时夸张的显露出来,我直到那一刻我才真正地认清了我自己,其实我是一个软弱且下贱的东西,为了苟活那么一点点的时间,我想到了去中共的监狱坐牢,即是我知道这也并不一定能让我多活多久,甚至在中共手中,我连怎样死,何时死的自由都没有,更不用提我的身体,怎样的凌辱和酷刑将等待着我?我对自己的身材相貌还是有自信的,我想到了中共某种变态的东西,对我感兴趣,对我的身体和灵魂进行羞辱,最终杀死我。在中共手中有什么不可能的吗?甚至比我想象的更加残忍?我甚至想象不到那种血腥的穿刺和切割……因为在我的认知中,我真的害怕这些,我从来不想对自己进行这样的血腥行为,但我无法保证中共不想。如果中共在虐待和凌辱我之后杀了我,那我将会是什么感觉呢?会是一种感谢吗?感谢中共终于让我死亡并得到了解脱?如果中共愿意,我相信中共会折磨到让我求着中共它们杀了我的时候,这样它们中共才会得到最终的满足感和成就感……难道中共不是吗?


早晨10点左右,距离飞机起飞还有3个小时。当时我并不知道时间,我只是感觉那个强行遣返我的时间快到了。我被叫了出去,让我离开,我以为是带我去维也纳机场的。当我一个人带着行李走出监狱大门的时候,四周并没有警察,我以为是警察的疏忽,在那个时刻,我内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要跑掉,那自由的感觉吸引着我,似乎我每跑出去一步,就是拥有了一步的自由,自由似乎就在前方,我要往前跑,使劲跑,我为什么要跑,以及我跑的后果是什么,我真的没有在那一瞬间清楚的意识到,我只是知道,我要跑,前方的那些透明的空气似乎是甜蜜的,我羡慕那些人习以为常而又视若无睹的东西,他们可以安心的走在大街上,平凡而又普通,而我只能跑,他们优雅的身影在我视线中飘过,有人拖着手拉车购物买菜,有人等红绿灯,早晨的平静像是闯入我脑海中的巨兽,将我吞噬,而我以为身后是那群想要追捕我的警察,所以我使出全力拖着行李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慌张的逃跑,转过街角,跑过人行道,那个时候,我似乎才觉得我是活着的,我跑着,我不知道我在奥地利维也纳的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我将要跑向何方,街道上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我只是想着摆脱警方对我的追捕,我想着警方正在通过监视器追踪着我的逃跑路线,我就那样跑着,慌张地跑着,心惊胆颤地跑着,我只想跑到一个离那个关押我的监狱越远越好的地方,我想也许警察发现了我的逃跑,也许正在通缉我,也许一会我的通缉令就将出现在奥地利千家万户的电视机屏幕上……我躲进一家超市,又躲进另一家商店,直到将手机充上电,打开手机之后,才发现,原来我是被奥地利警方释放了。


我并不担心我曾经自杀的方式因为公开后而被专门防范,因为如果下次,我还想死……是防不住的。当然我现在活着很愉快:)我还不想死哦。




死亡是一种幸福


高艺


2024年7月13日04点4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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